葭音觉得自己耳朵可能是出了一点问题。
如坐针毡一样的感觉。
过了几秒,葭音又瞪着眼睛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
确实是陈曼婉的电话
也确实是陈曼婉说江砚与今天要来自己家。
一切都不是她的幻觉。
时间拉回几分钟前,她按着陈曼婉说的去了自己对面的房间。
那个原本没人住的客房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现在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最简单的灰白色系,离奇的和江砚与家里撞上了。
太魔幻了。
明明几天前,江砚与还冷着嗓音和葭音说“抱歉。”
而在她和江砚与没有联系的几天后,从另一个人的口中,葭音得知了这人马上就要住进自己的对面。
眉头深深地拧在了一起。
惊喜少了一半,反倒是多了不少惊吓。
有点难以消化。葭音想不通是什么原因这么迅速的改变了江砚与。
更多的情绪可能在于——为什么自己就不行的这个问题上。
这种不满在葭音脑海中短暂的纠结。
最后夹杂着一丝咸淡的喜悦而在脑海中不断盘旋上升。
空荡荡的房间中,一想到马上就要多一个人,葭音便坐立难安。
怎么就一点准备都没有给她呢。
虽然想象中的时间还有很长,但是钥匙开门的声音响的突然。
葭音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接着,陈曼婉的声音传来。
“音音——”
葭音应声而来。
三人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几天不见,江砚与好像变了一点。
黑色的头发长了些,刘海有些遮住眼睛了。还是那样瘦瘦高高的,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焦点。
葭音站在二楼的楼梯处,江砚与感受到葭音的视线,抬头与她对视。
视线交融的瞬间,葭音莫名的有一种,过了很久的感觉。
陈曼婉好笑:“音音你站在哪里干什么,赶紧下来。”
“奥。”葭音瞥了一眼江砚与,发现他还是在看着自己。
葭音忽略掉他的视线,侧身走向楼梯。
葭音从上面走下来之后,三人都坐在了沙发上。
虽然还有地方,但却正好是江砚与旁边的位置。
葭音没办法,只好坐了过去。
江砚与身上有一种很淡的消毒水味,沾染了医院的味道。钻入鼻尖,痒痒的。
陈曼婉今天心情很好,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笑容。
她开口:“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们家又多了一个新成员。”
葭音沉默,陈曼婉不亏是老师,葭音有一种自己是小朋友的感觉。
所以她把眼神投向了江砚与。
果然,虽然江砚与面上带着标准化的微笑,但葭音还是觉得江砚与这笑很生硬。
一顿话之后,又扯到老生常谈的东西。
陈曼婉目光落在了葭音身上——
“这段时间阿与就暂时住在我们家。音音,你也多向你哥哥学一学。”
江砚与听到最后一句话,似乎是终于来了点兴趣,不知道在点什么头。
江砚与在陈曼婉面前,身上的气息温和了许多,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至少说出来的语气,不会像之前那样不近人情。
葭音不屑,觉得江砚与竟然还有两幅面孔。
但迫于几人共同注视下的压力,葭音扯出一个微笑,点头。
陈曼婉要带江砚与去看看他的房间,但手机铃声响的其不凑巧。
陈曼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目光转向在沙发上休息的葭元恺。
葭元恺最近忙的焦头烂额,眼底下的青黑无法忽视。刚刚陈曼婉起身的功夫,葭元恺头已经向后仰着,现在已经属于找着空隙就能休息的地步。
陈曼婉舍不得叫醒葭元恺,这个重任便落在了葭音身上。
其实吧,说心底话,葭音是很高兴江砚与过来的。
但这个的前提是,江砚与那天没有说那两个字。
而现在,葭音觉得自己心里有道坎儿,她还不是很想迈过去。
所以她语气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对江砚与说:“跟我来吧。”
可能就像是猫一样,在自己的地盘上,尾巴就爱不受控制的扬起来。
所以葭音一背过身去,脸就板正了起来,努力让自己周围散发出一种,我很不好惹的气势。
陈曼婉已经去了房间里打电话,没看到葭音一人走在前面,冰冷冷的扔下两个字。
“跟上。”
江砚与算的是第一次听葭音这个语气,有点新奇。
他嗯了一声,跟在葭音身后。
身后的压力明显增大,仿佛有一道炙热的目光在灼烧。
这样很没有安全感,葭音走在楼梯上的脚步都有些不对劲了。
葭音加快了脚步,不管身后的人,小跑上了楼梯。
葭音推开那道门,指着里面:“喏,这就是你的房间。”
江砚与随意地扫了一眼,说“好”。
话题就这么结束,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两人之间一直是葭音说的比较多,现在葭音安静了,江砚与自然也安静了下来。
葭音站在门框边上,江砚与就倚在另一个门框上。
垂眼注视着葭音。
葭音忍不住了,语气不好:“你看我干什么?”
江砚与轻笑一声,移开视线。
面前的人就这样移开了视线,明明是按她的话办了,但情绪没有半点好转。
现在就这么听话了?当时她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没得到一个好点的答复。
葭音表情摆的很凶,追着江砚与不放:“那你刚刚看我干什么?”
明显的无理取闹,江砚与顿了两秒。似乎是在思索着应该怎么回答。
他动作缓慢地掀起眼皮,视线幽幽的转了回来。
眼中噙着淡淡的笑,垂眸划到葭音领口。
这个角度很危险,葭音下意识的捂住胸口。
葭音没有换衣服,只是穿了一件睡衣。
她警惕的说道:“你往哪里看呢。”
江砚与唇角扬起弧度,葭音觉得这个弧度仿佛是在嘲笑自己
她她
葭音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江砚与眼中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
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江砚与的手指
在自己锁骨中间的位置点了几下,开口提示道:“扣子。”
葭音:“?”
缓缓地,她顺着江砚与的话垂眸。
映入眼帘的,是自己不怎么服帖的睡衣。
葭音眼睛猛然睁大。
扣子,竟然全部系错了?!!!
衣服呈现出一种不对称的上下交错的姿势。
葭音懵了,自己竟然在江砚与面前出了这么大的糗吗!!!
热感上脸,葭音一手捂住最上面多出来的扣子,恼怒的质问江砚与:“你怎么不早说!”
江砚与极为体贴的回道:“怕你生气。”
“”
难道现在她就不生气了吗?
葭音的视线落在了江砚与的身旁
江砚与旁边放了一个箱子,是他的行李。
不能对江砚与动手,还不能对他的箱子动手吗?
葭音出其不意,双手摁在了江砚与的箱子上,一用力,猛地将箱子推了回去。
滑轮滚动,响着与地板摩擦的声音。
江砚与的行李箱滚进了房间中,并与床碰撞发出厚重的声响。
仿佛出了一点点气,葭音做完一系列动作,头也没回的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
而后,她低头看着自己印着一堆兔子的睡衣,头一次怀疑,自己为什么要买这种幼稚的睡衣。
眼不见心不烦。
几分钟后,葭音毫不犹豫的换了一件没有扣子的睡裙
和江砚与住“对门”的一点不好就是,葭音准备打开房门的时候
明显的犹豫了。
出去不会碰见江砚与吧?
葭音思考了一会儿,轻手轻脚的打开了一条缝。
她视线从门缝中透了出去,对面没人。
只不过门还开的。
自己如果快点跑过去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
自从江砚与真的呆在了自己对面。
一种紧张感时不时的围绕着她。
可能是还没有适应的原因。
葭音把门缝开大了些,准备过水无痕的跑出去。
一切都几乎的很好,可意外总是来的忽然。
葭音步子冲了个开头,江砚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
他目光诧异,看着葭音。
葭音腰微微的猫着,姿势多少是有点奇怪。
江砚与挑眉:“这是?”
葭音在纠结一秒后,选在了沉默。
如果现在做出改变,只会显得欲盖拟彰。
还不如
葭音保持着原动作,一声不响的,冲下了楼梯
将身后的人,忽略了个彻底-
楼下,陈曼婉在厨房。
葭音挤了进去,着急的问道:“妈,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啊。”
陈曼婉凝眉:“什么?”
“就就哥哥来我们家的事啊。”
“虽然是你俩决定,但我好歹也有知情权吧。”
葭音声音有点委屈。
陈曼婉疑问:“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葭音:“?”
“什么时候?”
陈曼婉:“前天啊,吃饭的时候。”
葭音皱起眉头努力回想,陈曼婉说的好像是,想不想要一个学习辅导。
那时候她以为是补课,想到自己数学不算很有优势的原因,葭音说可以。
至于陈曼婉还说了一些什么,因为葭音心情的原因,都没怎么好好听。
没想到
葭音忍不住了:“你那天说的是江砚与?”
一时着急,连称呼都忽略了。
陈曼婉点头:“对啊,我和阿与沟通好之后,阿与主动提出的,可以给你辅导的。”
主动两个字,自动划上了重点。
“主动?!”
谁信?
反正葭音不信。
作者有话说:
茶吟:抱歉,今天状态不好,写的超级卡-
我: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在键盘上撒把米,鸡都比你快!!【指指点点】
不过放心,我已经替你们,狠狠地骂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