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悠然被吓了一跳。
许成雅满脸都是咖啡，褐色的液体顺着头发滴了下来。
她满脸震惊地尖声道：“舒锦！你竟然敢拿咖啡泼我？！”
但舒锦没有看她，疏淡的目光盯着的是舒悠然。
这杯咖啡本来应该冲着的是她。
认识舒锦的人都知道，她的柔和善良是分人的。
这五年虽然将原本属于舒大小姐的棱角磨去了一些，但她骨子里是强势的。
被欺负就要还回去。
她该庆幸她是舒烨的亲妹妹。
舒锦连眉梢都没动一下，“请许小姐喝杯咖啡，味道如何？”
把满满一杯冰美式浇了别人一脑袋，连冰块都灌进了脖子里。
她管这叫请人喝咖啡吗？
舒悠然拧眉，“糖糖，她们如果说的话冒犯了你，我替她们跟你道歉，但你这么做太过分了。”
“是吗？你的意思是好姐妹要有福同享，如果你也想来一杯，我倒是不介意。”
她的语调很轻，但压迫感十足。
“舒悠然，你应该清楚刚刚那杯咖啡为什么泼的不是你，别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得寸进尺。”
舒锦起身，她按着她的肩膀，凑到她的耳边，语调冷厉警告。
“你更应该清楚，哥哥一直把我当亲妹妹宠，你要真把我惹急了，我有的是办法把他抢过来。”
舒悠然蓦地捏紧了拳头。
舒锦说完，绕过舒悠然走了。
舒悠然气愤地将桌上的咖啡杯拿起来，挥手砸了出去。
碎裂的玻璃杯揭露了她如今破败的心情。
“舒锦！我才是舒家大小姐！你有什么资本在本小姐面前如此高傲！”
她就应该被踩进烂泥里，一辈子都爬不出来！
店员闻声跑了出来，皱了皱眉。
“这位小姐，您损坏本店的咖啡杯价值三百二十元，请问您怎么支付？”
舒悠然：“……”
一个破咖啡杯竟然要这么贵？
敲诈吗？
舒悠然付了钱，愤懑地怒视着舒锦离开的方向。
舒锦，你给我等着！
你早晚会像当年的我一样，像尘埃一样活在深渊里！
“季总？您在看什么？”
不远处，季宴寻从咖啡厅的方向收回视线，掩去眸中浅淡的笑意。
正午的阳光正艳，刚刚离去的姑娘浑身潋滟的光仿佛刻在了他眸子里。
小野猫亮出利爪的时候才是最好看的。
他淡声开口：“继续。”
合作方负责人见已经临近十二点了，可以饭桌上边吃边谈。
“我看现在时间差不多了，要不咱们先去吃个午饭？”
季宴寻没拒绝，“嗯。”
*
以前舒锦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逛街。
没有什么事情是消费一笔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笔。
曾经她对钱没什么概念，卡上的余额永远花不完，也不存在需要节俭的想法。
但这些年体会到了赚钱不易，她买任何东西都要经过思考。
“我真的不缺衣服穿。”舒锦说。
“你买衣服还要考虑缺不缺吗？”陈靓拎着一条连衣裙，拄着下巴打量舒锦，“你实话告诉我，舒家这些年真的没管过你吗？”
在陈靓的心中，舒烨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他是绝对不会抛弃舒锦不管的。
“没有，他每个月都会给我打钱。”
并且那钱还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足够她肆意挥霍。
只是舒锦受之有愧。
大概是那令人讨厌的自尊心在作祟，她不想让别人认为她是因为钱才不想跟舒家断了联系。
那卡上的钱，她一分都没动。
所以才让自己前几年过的那么糟糕。
陈靓叹气：“糖糖，你要还是小时候那个任意妄为的大小姐该多好。”
“哪有人一直会活在小时候。”
成长本身就是一个抽皮扒筋的过程。
所幸她蜕变的很好，成了一个清醒独立的人。
“虽然我没了主角光环，但我现在过的也不差，别说的好像我很可怜啊宝贝。”
舒锦指了指陈靓手上的裙子，连忙推了推她。
“我觉得这个裙子你穿上会非常漂亮，快去试试！”
“真的吗？那你等我，我去试一下。”
陈大小姐逛街收获颇丰，舒锦手里都拿满了她的战利品。
舒锦无语望天，她究竟是做了什么孽要选择陪这家伙出来逛街？
她身上的阴霾随着被陈靓折磨消失于无。
陈靓的目的达到，喊家里管家把买的东西送回家，拖着舒锦快快乐乐地去吃大餐。
进了餐厅，舒锦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季宴寻。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他原本正在听餐桌上的人讲话，突然抬眸朝她看了过去。
两人视线猝不及防隔空对上。
还真是好巧，刚分开没一会儿就又遇上了。
舒锦下定决心不跟太子爷有过多牵扯，淡定收回视线抱着陈靓的胳膊找了个离季宴寻最远的位置坐下了。
那边负责人正在侃侃而谈，突然感受到一股低气压。
他哆嗦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哪里说的不对触怒了这位大爷。
“季总，您对哪里有意见吗？”
哪里都有意见。
有个不讲良心的东西用完就扔，他季宴寻变成了一块抹布。
“于止。”
特助赶紧起身，“老板。”
“去那边跟陈副主编打声招呼，就说卓航新能源的负责人在这儿想请她吃顿饭，问她有没有兴趣。”
卓航负责人：“？”
他什么时候说了？
于止可不管这些，老板说他说了，那就是说了。
舒锦和陈靓正在看菜单商量吃什么，桌边突然站定一个男人，对她们鞠了一躬。
舒锦下意识往旁边挪了几寸。
“您好，请问您是陈副主编吗？”
陈靓狐疑地点了点头，“我是。”
“是这样的，我们老板正在跟卓航新能源的负责人吃饭，听说贵社有意向做这方面的专栏，所以那边负责人想请您吃顿饭，请问您有没有兴趣？”
陈靓眼睛一亮。
循着于止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离得太远了，陈靓什么也没看清。
但舒锦知道那边的人是谁，她去季氏集团采访季宴寻的时候也见过于止。
陈靓好奇地问道：“麻烦问一下，你老板是谁？”
“季宴寻，季爷。”
陈靓手中的菜单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她二话不说直接起身，拽起舒锦就走。
有兴趣，当然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