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男频文女配作死日常 25

柏烬漂亮的眼珠流露出困惑。

他并不知道这四个字意味什么。

出于某种隐晦的好奇心,柏烬拿过书。

书页翻动,画册上的男男女女映入眼中。

柏烬脊背绷得厉害。

没人教他男女之事。

他第一次接触这种画册,是在年前,教养嬷嬷送了册子给他。可那不叫春|宫图,那叫避火图。

直至矮榻那处传来细微声响。柏烬指尖收紧,他往千桃那边看去。

千桃脚踝斜斜垂落在榻外,被子已经被她踢落在地,她只拢着件薄薄的寝衣。

柏烬喉咙滚了滚,他别开视线,打算不再理会千桃。

可就在他刚刚移开视线时,那边“砰”地声,没给人反应的时间,少女已经摔到地上那床被子上去了。

柏烬拧眉,身体比脑袋先一步反应过来。他拿着书大步过去,将少女连人带被抱回床榻上。

这个时候,少女再一次露出迷茫。

千桃确实懵逼。

人在榻上睡,毫无防备,扑通就掉下去了。

后背,似乎有块硬|物抵住她。

她的前半边身子有被子遮挡,后半边没有,异物感格外清晰,千桃不舒服,背过手去推。

一摸,摸到书本的质感。她刚刚才摸到呢,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被塞回榻上,被子滑落,只听见耳边飞快的窸窣声。

千桃脑袋反应不过来,下意识抬手去抢。

她动作够迟钝。柏烬偏是在她伸出手来的那一刹那放缓动作。叫她轻而易举拿到书籍一角。

“郡主……”柏烬低哑的声音响起。

千桃捏着书角的动作一顿,混沌的脑子里劈开一道白光。她这才意识到柏烬在她身边。

直到她将书捧到怀里还是浑浑噩噩的。

千桃脑子一抽,抬头问柏烬:“半夜起来看书?”不该在床上躺尸?

柏烬摇头:“书是郡主桌上的,奴只是瞧瞧。”

big胆!

千桃掠过刚刚那句问候,借题发挥:“本郡主的书,谁允许你翻了?”

柏烬没头没尾地问她:“当真是郡主的书?”

放在她桌上,不是她的是谁的?千桃不假思索:“自然。”

柏烬低咳,幽幽烛火下,他眼底有异色闪过。

莫名其妙。

千桃在心里小声哔哔。

拿过书后,顺手翻了几页。

纸张质量很好,印刷很清晰,千桃硬是没看明白图上表达了些什么。

柏烬适时地为她解惑:“春|宫|图|册,郡主喜欢看这个?”

千桃眉心猛地一跳:“?”

她合拢书,往书皮上看去。

看清字迹的那瞬,千桃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晃晃几个烫金大字,要多刺眼有多刺眼。

喜欢?

正经人谁看这玩意?不,正经人谁把这玩意摆桌上!还好死不死被人给抓包。就好比上课看小黄蚊被同桌瞄见那样。

只差那么一点点,千桃可能就要停止呼吸了。是谁刚刚斩钉截铁说书是她的?!

女配一世清誉,毁于今日矣。

柏烬还在耳畔阴魂不散:“嬷嬷先前大抵拿来过避火图,郡主也看了?”千桃深吸口气:“你闭嘴!”

虽然男主角今晚一改常态对她哔哔了很多,但他大概还记得他现在的人设。

她叫他闭嘴,他不敢不闭。

可他不开口了,屋子里又安静得古怪。

更重要的是,他眉眼间都写着两个大字——“我懂。”

你懂个屁!

千桃拿着这本书,就像拿着块烫手山芋似的。瞪他:“不是本郡主的书!”

柏烬眸光闪烁。

她的模样有点儿像欲盖弥彰,越是掩饰,就越是显得她心虚。她兴许不知道,她这副模样是何等的娇俏,与从前的趾高气扬简直两副模样。

很难不叫人想入非非。

从她散播谣言开始,再到今日这书……会让他以为她真的想嫁给他。

柏烬压下眸,牙尖抵在唇瓣上。

他克制不住地迷茫。

他偶尔会想对千桃心软,偶尔又会想,他着实不该对千桃心软,他为什么要对一个曾经伤害过他的人心软?

可、可她也许是为了他才眼角青黑。她将她惯常睡的床让给他。

还有她酒后的那席话。

说到底,柏烬疯归疯,可他鲜少体会善意。只要有人向他施舍出丁点儿的善意,他都会牢牢记住。

比如,年娇。

柏烬唇瓣上沁出血迹。

他拼命告诉自己。

不能继续对千桃心软。她曾经那样恶毒……

——

柏烬这伤,一连养了十来天。

因为春宫图的事,千桃都恨不得躲起来不见他。

可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

千桃现在只想感谢柏烬让她成功拥有城墙厚的脸皮。

大不了换个世界生活嘛,汰!

直到柏烬重新上职的这日、教养嬷嬷离开长安的这日,虞情又一次来了王府。

千桃是半点都不想看到虞情的。

可是虞情这里还有剧情点。

因为虞情这次来,原主气得将柏烬赶去杂物间睡了。

她晾了虞情一上午之后才勉为其难见了人。

当然,虞情也很给力,憋了满肚子气,一进门就开始疯狂输出。

刚开始是表达对千桃差点丧夫的同情,后来话锋一转又是说柏烬大字不识、又是说柏烬身份低微的。

说了大半个时辰才走。

等到柏烬回府,见到的便是满室狼藉,院子里摔了几个花盆,殿内碎纸满天飞,他拧眉。

刚抬脚进殿……

一只软枕朝他砸过来。

他没有躲避,软枕砸在怀里,不痛不痒。

少女从里头拎了个布袋出来,塞到他手里:“你的东西,拿走,全拿走!”

柏烬皱眉。

她还在推搡他。柔软的手指落在他腰腹间,勾起阵阵痒意。

他不发一言,想着与她暂时分开也好。

与她共处一室,总叫他克制不住心软。

分明他是来麻痹她的,可到头来,好像他才是那个被麻痹的。

柏烬低低压下眸,看了眼手里沉甸甸的布袋。终究忍不住问:“谁惹郡主心烦了?”

少女不答他的话,有那么点儿小孩子跟人绝交的意味在里头,将东西塞给他之后,气鼓鼓跑走。